Tony Rolando, 一個對於類比合成電路著迷的年輕人,憑藉著在布魯克林圖書館獨自學習電子電路相關的專業知識和自身的創意,他所創立的 Make Noise, 如今已經成為模組合成器品牌中最具獨特性的開發者。
如果現在和你談話的這個人是第一次聽到模組合成器這個名詞,你會怎麼介紹 Make Noise?
通常我會形容我們所做的是將科學和音樂進行結合...。我會提醒他,當 Make Noise 的合成器從箱子中取出並供給電源後,其實是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 使用者必須安排整個合成器上訊號的連結和走向,進而去定義音符該如何進行。如果他還繼續假裝對這話題有興趣的話,我也許就會開始討論使用模組合成器時人和機器的合作關係。當然機器是可以被我們所引導,但它也會有一定的自由度之類的內容。 這時如果他沒有被我嚇跑,應該就會問我該去哪裡找 Make Noise 的合成器了吧。
對你而言,什麼是 *West Coast (西岸)? 它對 Make Noise 的模組合成器有什麼樣的影響?
對我而言,West Coast 就是 Barry Schrader, Morton Subotnick, Pauline Oliveros, Terry Riley… 舊金山磁帶中心 (San Francisco Tape Music Center)…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Don Buchla 和他的 200 系列模組合成器。雖然最後 Suzanne Ciani 是在美國東岸將200系列模組合成器徹底發揮(笑)。 有時我覺得一般在談到 West Coast 和 East Coast(東岸)時,僅僅是將當時整個音樂作曲和科技發展的運動樣貌貼上一個簡單的分類標籤。
*註: 就合成器的設計概念而言,East Coast ,Robert Moog 為代表,主要是減法合成,使用 Filter 濾波器調出聲音。West Coast 則是屬於加法合成的邏輯,使用 Waveshape 波形塑型和 FM 頻率調變去創造更具有實驗性和不確定性的聲響。當然 Don Buchla 便是這思維的代表人物。
聽說你曾經在 Moog 工作過,但你現在所創作的合成器卻深受 West Coast 啟發,可以和我們談談這特別的經驗嗎?
是的,我的確在Moog工作過。 在那段日子裡我嘗試將 West, East Coast 甚至 Far East (日本?)的設計理念融合。 以 DPO 為例, VCO B 很明顯地從 Buchla 259 複雜振盪器得到靈感。 但我同時也將 Moog Voyager 和 Moog 其他合成器上大量使用的 SYNC 功能包含在 VCO A 上。 其實這樣的做法是受到 Wiard Synthesizers 的創辦人 Grant Richter 給我的啟發。 我很喜歡他這樣形容他的 Borg filter: Buchla 292+ KORG MS-20 = Borg。
你在2008年創辦了 Make Noise, 從此很多事情都改變了,你的看法是?
我成立 Make Noise 時,模組合成器的市場並不像現在這麼蓬勃。 當時一些大規模的公司對於模組合成器沒有太大的興趣,可想而知並沒有人願意投資或者和我合夥創辦 Make Noise。 事實上,我也只詢問到兩家零售商願意資助 - Analogue Haven(洛杉磯) 和 Schneiders Buero(柏林)。 我想了個名字和商標並且存了些錢,希望能把我的點子付諸實現。 反觀,現在市場的規模已經逐漸擴大,充滿著許多投資者, 投機者和合資公司,人們對於我們所做的充滿高度的好奇。 但回想四年前,有些人仍然認為模組合成器太過複雜又沒有音樂性,很難引起樂手或音樂家的興趣。在這波改變的浪潮中,我認為 Make Noise 是個領導者,不是跟隨者。 我期望我們能持續推出創新又有趣的模組合成器並且將這改變繼續下去。
對你而言, 將經典合成方式重新呈現和開創出全新的合成器,何者比較困難?
兩者都很難,但是發展和完成的過程不太一樣。
可以為我們詳細說明嗎?
當我們想重新呈現某個經典的合成器或功能時,第一步就是好好地體驗它。必須要藉由不斷地使用去了解為什麼這個經典這麼棒。 在使用的過程裡,我會立刻開始思考如何將它應用在現代處理音樂的程序裡。更重要的是,我該怎麼讓新的呈現方式去影響未來創作音樂的樣貌。 接著就是不斷的實驗, 這階段通常是最有趣但也有可能是最令人沮喪的時刻。 如果我決定要設計一款沒有存在過的合成器,我便會開始和共同開發的夥伴進行討論,檢視我們如何利用現有的硬體去達成我們的目標。 為了要能夠讓設計過程中浮現的想法都有機會被採納和實驗,因此最初始的原型必須是要開放的。 通常我們甚至不知道哪些調變參數是有用的,經過持續的實驗和修正,才會決定最後的參數。 當我們走到這一步時,其實就很接近最終的完成品了。 不管是重新呈現或是完全創新,整個製作週期裡不間斷的測試總是會讓我們對於產品進行一次又一次的修正,一直到我們覺得"對了,就是它了"才大功告成。 有時可能三個月就完成,但有時也許要花費三年的時間。
在 Make Noise 的模組合成器裡,哪一個合成器你特別的引以為傲?
René 和 DPO 是我很喜愛的作品。 在序列器(Sequencer)這個經典的合成器技術上,René 是一個全然創新的設計, 目前市面上應該還沒有類似的產品存在。先前提到過的 DPO 其實是我向 Don Buchla 和他的 259 複雜波形產生器 (Complex Waveform Generator) 致敬的作品。 還記得我以前常會想像這個模組使用起來會是怎樣的聲音。所以在設計 DPO 的時候,能夠花很多時間在研究 259 這個模組合成器上真的非常的幸運。 即使到了現在, 利用 DSP (Digital Signal Processor 數位訊號處理)架構的波形產生器有了很大的進步,我仍然認為類比的複雜波形產生器才是讓模組合成器如此特別和有趣的關鍵。 但是老實說, 我最引以為傲的作品非 Black & Gold Shared System 莫屬了。 我很開心 Shared System 能夠讓使用者有所啟發。 它代表的就是 Make Noise, 連接著過去和未來。Black & Gold Shared System 的外觀和它發出的聲響完完全全就是我心目中電子樂器該有的樣貌。
對於其他模組合成器品牌呢?
我當時會創立 Make Noise 其實有部分是受了 Harvestman 的啟發。
有哪一個模組合成器是你一定會帶著的?
Shared System 是我這一陣子的消遣,但是我也有完整的 Harvestman System 在身邊。以前我都會準備一組 4ms Rotating Clock Divider 和 René 搭配使用, 但現在覺得其實4ms QCD 和 René 才是完美的組合。 我們自己也正在開發一個 CTRLSEL-C clocking 模組,所以我最近也會使用它去做一些比較複雜的控制。
假設,有個功能能將一個 patch(插線配置) 重新恢復成先前配置的話我想應該會大大的改變現在模組合成器使用的方式,你覺得辦得到嗎?
我不覺得完全地恢復插線配置是可能的, 就算真的發生了,我也認為這個功能會摧毀模組合成器帶來的創造力。 Preset(預置)功能會讓人們有假裝正在操作合成器的機會, 光想到這樣的情況發生就會令人沮喪。 但我的確認為我們可以開發讓使用者能夠做一些深層編排的記憶功能。 如果這種記憶模組可以藉由某種形式彼此同步溝通,我想應該對於音樂的編排會很有幫助。這是我們冀望 CTRLSEL 系列能夠達到的, 這系列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在開發,但是如果我對這模組在介面上或是功能上的完成度沒有100%的滿意的話,我是不會公布發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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