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ia Derbyshire：預知未來的電音邪典教母

by Zoe

2015.06.28

「我們現在所做的，就它本身而言一點也不重要。但或許未來的某天，有人會將這些東西發揚光大，並在我們建立的基礎上，創造出更美好的作品。」– Delia Derbyshire

Delia Derbyshire，英國音樂歷史上最有名的女人之一，電子音樂、具體音樂的重要先驅。許多人的童年陰影，科幻影集 Doctor Who 的著名主題曲，就是她一手打造的。她的作品獲得廣大迴響，在一個傳統上總是被男性支配的產業裡掀起風潮，成為電子音樂的指摽性人物，影響後世無數音樂家。

天才少女

Derbyshire 在大學原本是念數學，雖然她對數字很在行，但一直念念不忘自己最喜歡、也很有天份的音樂，於是也順便拿到了音樂學位，並特別專精於研究中古及近代音樂史。1960 年，Derbyshire 加入 BBC 的「無線電音樂工作室」（BBC Radiophonic Workshop），Derbyshire 在這裡製作電視及廣播電台的配樂及音效。由於預算有限，工作室缺乏電子音樂製作設備，卻反而造就許多奇耙音樂家與怪點子，包括使用鑰匙刮鋼琴弦做出時光機的起飛聲。

1963 年，科幻經典 Doctor Who 主題曲由 Richard Grainer 作曲，並交由 Derbyshire 「呈現」。為了符合影集的神秘未來感，她使用一台振盪器，手動調整頻率演奏主旋律，並使用磁帶錄製。譜曲人 Grainer 聽完她的成品，完全不敢置信~~就昏倒了~~，驚呼：「這真的是我寫的嗎？」Derbyshire 還俏皮的回答：「大部份是啦。」

因為器材的限制，而且當時合成器也尚未問市，Derbyshire 作品中的音樂素材有許多都來自真實錄音。生活中常見的物品器具，如攪拌器、金屬檯燈燈罩，都被她拿來當樂器使用。「我當時最滿意的聲音來自 BBC 工作室裡的一個破爛綠色燈罩。雖然它的顏色不怎麼好看，發出的清脆聲音卻很棒。」

實驗精神

雖然 Dr Who 的配樂讓 Derbyshire 和無線電音樂工作室迅速竄紅，但她的野心與才華當然不只如此。不想老是被 BBC 限制的 Derbyshire 在工作之外持續與許多音樂家或藝術家合作 Side Projects ，嘗試各類型的實驗音樂，不斷挑戰當時聽眾的接受度。

1964 年，她與詩人、戲劇家 Barry Bermange 合作，進行「夢境」計畫（ The Dreams ），蒐集人們對夢境的敘述，重新剪接並配上純粹的電子聲響。奇異的主題充滿接近病態的詩詞、模糊的囈語，以及毛骨悚然的音效，這些作品現在聽起來還是很前衛，可以想見在當時會被認為是多恐怖的作品。

「我又再度溺水...我想浮起來，但我的衣服不斷把我拉回海裡...它們全部圍繞著我、那些水、我很不喜歡...我開始感到非常恐懼，好像我就要這樣一直沈沒、沈沒、沈沒...那裡很深、很黑，我大喊：我不會再做了！我不會再做了！」- "Sea" 歌詞節錄

1966 年，當她還在 BBC 工作時，與她的同事 Brian Hodgson，以及合成器先驅 EMS 創辦人 Peter Zinovieff 組成「Unit Delta Plus」，一個創作與推廣電子音樂的團體。除了在幾個實驗與電子音樂季展出作品，他們甚至參與過披頭四的實驗計畫 Carnival of Light ，不過據說不被賞識，歌曲只公開演出過一次就被丟棄。

後來，她又與朋友組了樂團 White Noise，並發行了一張在音樂史上留名的重要專輯 An Electric Storm。這張專輯使用了英國的第一台合成器 EMS Synthi VCS3，並對後世電子音樂的發展影響深厚，但在當時實在太突破，引發強烈的討論。Derbyshire 自己也知道，這絕對不是能在當時被聽懂的音樂。

Cult & Geek Icon

Derbyshire 早在 1960 年代就曾對團員說：「我們現在所做的，就它本身而言一點也不重要。但或許未來的某天，有人會將這些東西發揚光大，並在我們建立的基礎上，創造出更美好的作品。」

她的預言果然成真，逐漸發展起來的科技，終於追上了她的眼光與她遺留下來的作品。聽舞曲的人口爆炸性的成長，幾乎所有音樂都包含電子元素 - 一個在 Derbyshire 年輕時不被接受的「噪音」。2001 年，64 歲的 Derbyshire 離開世界，但她早已是許多 Geek 與 Cult 迷心中的偶像，甚至還有專屬她的節日：Delia Derbyshire Day！